提拔更多“律政佳人”

数周前刚升任英国金马伦麦坚拿律所（CMS Cameron McKenna，下文简称CMS）高级合伙人的温沛(Penelope Warne，见上图)感到既自豪又惶恐。她是英国20大律所最高管理层当中唯一的一名女性。CMS总部位于伦敦。

温沛表示：“伦敦金融城的大律所比较保守。”她补充称，这个每年收入250亿英镑的市场出于一系列原因而不愿做出改变。“多年以来，我们的业务模式一直在许多不同方面令我们受益匪浅。因此人们坚持一种传统的模式”。

在性别多样化方面，律所的这种模式落后于其他专业服务公司。很少有女性律师做到合伙人级别的职位——合伙人通常分享律所的利润而不是靠薪水养家。

《律师》(The Lawyer)杂志去年发布的研究显示，在英国当前20大律所当中，女性合伙人的比例只有18.6%，不过它们招收的见习律师的男女比例相当平衡。

律所女性合伙人比例多年来一直保持稳定，没有出现增长，明显不如大银行。例如，在劳埃德银行集团(Lloyds Banking Group)，女性占据了28%的高级职位；该公司计划到2020年将这一比例提高到40%。与此同时，巴克莱(Barclays)的这一比例是21%——该行的目标是到2018年提高到26%。

就全球而言，担任最高管理职位的女性比例同样很低。美国全国女性律师协会(US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Women Lawyers)的一项调查显示，在美国的200家大律所中，只有4%的律所有女性管理合伙人——管理合伙人类似于首席执行官的角色。这很能说明问题，因为美英两国主导了全球大型律所、从而也是法律行业的排行榜。

然而，例外正在出现。例如，今年5月温沛将会找到同伴——届时索妮娅•莱德克(Sonya Leydecker，见右图)将会担任英澳律所Herbert Smith Freehills的联合首席执行官。

莱德克表示：“情况正在改变，但也有些积重难返。这一行不自觉地存在着大量的偏见，人们往往愿意按照自己的形象提拔员工”。莱德克早先担任蓝筹企业客户诉讼部主管。

Herbert Smith Freehills中的性别多样化统计数据当然会支持这一论断：女性权益合伙人的比例为17.4%。在2012年与Freehills合并前，Herbert Smith的女性权益合伙人比例仅为10.7%。

莱德克和温沛都具有相同的品质——她们是受人尊敬的律师，然而为人谦和。她们对问题的分析也有些类似，包括不可避免地引用《向前一步》(Lean In)中的语句。《向前一步》是Facebook首席运营官谢里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在2013年写给职场女性的一部著作。两人都强调了督导的重要性，她们的律所将为女性合伙人制定新的目标——两家律所均是“30%俱乐部”（The 30% Club，一个致力于在2015年前让董事会女性比例提高到30%的活动团体，译者注）的成员。

CMS已成为伦敦金融城在这方面领先的律所之一：英国女性权益合伙人的比例为25%，而全球的女性合伙人比例为30%，其中包括所谓的授薪合伙人(salaried partners)。

这家律所的女性高管还包括伦敦金融城市长吴斐娜(Fiona Woolf)。吴斐娜也正把提高伦敦金融城各公司董事会中的女性比例作为自己的重点项目之一。

莱德克坚决反对“正面歧视”（positive discrimination，基于性别背景给予照顾的做法），不过她承认，除了合伙人工作非常辛苦以及或许需要照料家庭的原因以外，管理角色也不一定属于所有女性生前必做事情的“遗愿清单”。“女性有时受到不同事情的激励；她们未必像男性那样看重顶级职位和头衔”。

另一家总部位于伦敦的律所安永实(Eversheds)最近对年轻律师们的抱负进行的调查可能证实了这一点：77%的男性受访者表示他们希望成为合伙人，而女性受访者希望成为合伙人的比例为57%。此外，46%的受访男性律师认为法律是自己的终身职业，相比之下仅有34%的受访女性律师这么认为。

现在的问题依然是，律所在对有才干的高级律师向合伙人方向栽培的那几年，正好与许多女性抽空开始养育小孩的时间重合。

温沛表示：“培养合伙人的那几年的确与这个关键时期重合。真的不容易绕过这个问题。不管怎样，你得相信自己能克服这个问题。”

温沛致力于改变律所这种男性主导的模式，她坚信企业文化都是自上而下形成的。她的擢升当然传递出了明显的信息。温沛最初在伦敦金融城的司力达律所(Slaughter and May)担任银行业律师，后来怀孕后搬到阿伯丁与其在石油行业工作的丈夫团聚。在两年内她有了第二个孩子。

她解释称：“在此期间我创办了自己的律所，我还独立学习以便成为一名苏格兰律师和英格兰律师。”她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似乎这是一个有两个婴儿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最自然的选择。

“我的想法是，到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我就准备改行当一名油气行业律师。我很有战略眼光地认为，如果我丈夫也进入这一行，或许我们就能周游世界，我这么做非常明智”。

她的执业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因此最终被CMS招入麾下。她接着又在爱丁堡、里约热内卢和墨西哥城为CMS开设了新的办事处，为包括英国天然气集团(BG Group)和英国石油公司(BP)在内的客户开展繁忙的业务，同时还能抽出时间在邓迪大学(Dundee University)讲课。

帮助CMS并购其他律所似乎是温沛的特殊才干：她在让该所与Dundas & Wilson的意外合并（她喜欢称为“结合”）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Dundas & Wilson是最著名的苏格兰律所之一。

上述合并将在今年完成。巧合的是，Dundas高层中也有一名女性：联席管理合伙人卡里纳•庞莱(Caryn Penley)。

此次合并让市场感到意外的一个原因是，CMS一直向外界宣称希望与一家美国律所合并——温沛承认，与美国律所合并依然是自己的优先事项，能帮助该所实现真正全球化的目标。

但温沛同样对放眼东方、与中国律所合并持开放态度。中国律所在全球法律市场上越来越有抱负，也越来越寻求外部的机遇。

温沛已经与阳光时代律所(Sunshine Law)建立了密切的关系。阳光时代律所是一家专注于能源领域的律所，在上海和北京开设有分所。该律所有一位女性创始合伙人，在这方面比其他中国律所更令人满意。

或许研究一下为数不多的拥有女性高层的美国律所，我们就会大致明白CMS可能与大西洋彼岸的哪所律所合并。

译者/邹策